萌妹以逑 !
将温与卿打发走预备出门搬救兵的何远方走到自家后门口便觉得自己考虑有些欠妥,想了想又回房把何点墨也叫上了。
见自己父亲半道又折返回来,何点墨心中惊讶以为他被温与卿挡了回来,自是忐忑不已,待何远说让他一同去面见凤允时,心中更是不愿。
被何远扯着胳膊的何点墨缩头缩脑道:“爹,你去同四殿下说不就得了么,何必拽上我?”
何远双眸一瞪,“还不是你小子惹出来的祸事,自然要你亲自去求四殿下了,快!待会儿那温与卿再杀个回马枪我们便没机会了。”
紧赶慢赶两个人总算是到了四王府,此时凤允方下朝回府,连朝服还未来得及换下,正在大厅之中喝茶休息时,便听得外头的人来报,何远求见。
凤允拧了拧双眉,心道这何远怎么这么多事,放下茶杯,“让他进来。”
不多时,外头的何远便领着何点墨进了大厅,第一次进王府的何点墨大气也不敢出一声,走路时一直低着头,差些被门槛给绊着摔了一跤,凤允抬首示意:“何大人、何公子请坐。”
对于今天何远把自己的儿子亲自带来,凤允是有些意外的,“何大人又遇见什么麻烦事了?”
何远吞吞吐吐半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其实……也没什么大事。”说到这里时,他扯了扯身旁何点墨的衣袖,提醒他开口。
凤允轻笑一声,“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难不成何大人今日是来找本王喝茶谈天的?”
“呃……这……下官,确实有件事情想请四殿下帮忙。”何远结结巴巴,又看了何点墨一眼,以眼神示意,低声道:“快说呀!”
凤允也不急,看着两父子的小动作,反正下了朝也没什么事情,坐在自己府中便有戏看,何乐而不为呢?
被何远瞪了好几次的何点墨总算是开了点窍,在凤允还未反应过来时,直接自椅子上起身,双腿跪地哭喊道:“求四殿下救救我!”
方喝了一口茶的凤允差些被他这浮夸的一跪给吓得把口中的茶水喷出来,凝眉强忍着把口中的茶给咽了下去,凤允轻咳两声,“何公子这是怎么了?有话好好说,何必行此大礼?何公子一鸣惊人,文章被陛下大力夸赞,今后很有可能与本王一同站在朝堂之上共事,你这大礼本王可承受不起啊。”
不提那篇文章还好,一提何点墨的身子便抖得愈发狠了,在心中纠结许久,才斗着胆开口:“不知四殿下可认识温与卿此人?”
凤允点点头,“认识。”说起来,这个叫温与卿的人还帮了他一个大忙呢,要不是他交白卷,自己又怎么会平白无故捡到太子的一个把柄,让他被皇帝陛下怀疑呢?
何点墨转头看了何远一眼,何远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深吸一口气,何点墨继续道:“此人文采飞扬,才高八斗……”却不想没说几句便被凤允打断了,“他既才高八斗,何必交白卷上来惹陛下不快呢?”
“四殿下听我慢慢道来,会试两天前,温与卿醉酒后写过一篇和此次会试杂文题目一模一样的文章,我看了觉得十分不错,谁曾想……会试的题目居然也是述政,所以我就……”何点墨说到这里,紧咬嘴唇,眉头紧蹙,不敢说下去了。
凤允嘲讽地笑笑,“这么说,陛下大力夸赞的文章,是你抄来的?”
“不不不!”何点墨连忙抬头,将头摇的如拨浪鼓般,“便是借我十个胆,我也做不出抄袭舞弊这种事情,我……我只是……觉得他文中几个提议十分好,所以……想拿来借鉴一番……而已。”越往后说,何点墨的声音越小,或许连他自己都觉得方才的那番说辞太过荒唐,什么借鉴,根本就是从人家的文里搬来,换了一种说法罢了。
凤允早已冷了一张脸,面前的这个人要真胸无点墨,花钱给他买来个贡士,殿试时在找宫中的人通融一番,是很容易捞个官做的,可谁曾想,何点墨居然给自己捅了个这么大的篓子,本以为是他凭自己的才华考上的会元,没想到文章居然是抄来的,他能怎么帮?真是没吃到羊肉还惹上一身腥。
“何大人。”再次出声时,凤允的声音已经疏离了许多,“这偷人东西的行为历来被人鄙视,更何况他还犯了欺君之罪,令公子你还是带回家好生教育吧,本王爱莫能助。来人呐,送客!”说罢,抬手让管家把二人“送”出府去。
何远一看事情要搞砸,连忙起身赔笑:“下官教导犬子无方,还请四殿下恕罪。”
“恕什么罪啊?”凤允盖上茶盏盖,冷眼相对:“子不教,父之过,何大人教导有方无方,与本王又有何干?”
“是是是。”何远连连点头,“下官知道这段时间殿下办事不易,为国事操劳,一些小心思,还请殿下收下。”说罢,又是一沓厚厚的银票,凤允瞥了一眼,敛眸勾唇,何远便知道他的意思,赔着笑将银票放在了凤允手边,何点墨在瞧见那沓厚厚的银票时,眼都直了。
直到凤允开口,才将何点墨的思绪拉了回来,“这件事温与卿知道了?”猜都猜得出来,那个叫温与卿的肯定是个榆木脑袋,因为遇见同样的题目交白卷,现下皇帝陛下把何点墨的文章印制那么多份贴在城内,温与卿肯定知道何点墨抄袭这件事情了。
果不其然,何点墨点了点头。
“他找过你了?”凤允又问。
“找过了,但……我没见他。”何点墨咬了咬嘴唇,抬头小心翼翼观察着凤允的表情,想知道他怎么解决这件事,“告官去了?”
“殿下真是好算计,他去天佑府告了。”何远狗腿地笑笑,连忙接话。
“他手中又没有证据,何必怕他。只要一口咬定你没有抄袭,说那温与卿是眼红你何点墨考上会元,故意状告,实则是想引起陛下注意,再次参加科举,不就行了么?”凤允眯了眯眼,嘴角一抹阴测测的笑意,温与卿交白卷也就算了,如果再让陛下以为他是个追名逐利之人,又会如何呢?
“可……也不能保证他真的没有证据。”何点墨心中仍旧放心不下,“虽然温与卿平日里没有保存原稿的习惯,但那份述政的原稿,被他另外两个朋友给拿走了,万一……温与卿找他们作证该怎么办?”
凤允抬了抬眼皮,缓缓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料的清楚,谁又能证明,他温与卿手上拿着的,便是原稿呢?为何他手中拿的,不是借鉴你文章之后写出来的作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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