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妹以逑 !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寒来暑往,秋收冬藏……”夜里又飘了一场小雪,纷纷扬扬落在院儿里,云瓷宁正和春花、虎子围在炉子旁听凤珏念千字文。
虎子和春花渐渐长大,按理说早应当找个先生来教他们念书了,只是凤珏从前很少呆在芜苏的这个府中,怕王嫂一人应付不过来,找先生的事情也就一拖再拖。
现在自己好容易呆在府中这么久,便每日抽些时间来教教他们,云瓷宁也抱着个小暖炉在旁边跟着一起念,摇头晃脑,颇有几分学生的样子。
王嫂的腿一到冬天便会痛,听说是从前落下的疾病,故而睡得更早了,夜晚只留了两个守夜的丫鬟站在外头不时瞧一瞧,看看有没有什么特殊情况。
动物到了冬天要冬眠,人也不例外,冬天更容易犯困,加上天气又冷,念书念着念着便想缩进被窝里头,几人正预备起身回房睡下,外头的丫鬟却忽而推门进来了,“主子,有大事。”
凤珏挑眉,这个时间会有什么大事?难道是凤允那边又有了什么鬼主意?他是不是应该先把小白瓷支开?
心里还未想好,那丫鬟便急急开口道:“有人瞧见北萝姑娘和一个男子进了醉风楼。”
“哦哟,大师兄竟然带着北萝逛青楼。”云瓷宁合上了手中的《千字文》,打了个哈欠,并不在意此事。
一旁的凤珏抽了抽嘴角,小白瓷,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喜欢没事逛青楼啊?
丫鬟听云瓷宁这般说,正想解释那男子不是叶晔时,叶晔便正好进屋了,“你说什么?和谁进青楼?”
“奴婢听那人描述,也不怎么认识……”一句完整的话还未说罢,叶晔早已化作了一阵疾风吹了出去,被吹歪了的火苗噼里啪啦地燃着小火炉中未燃烧罢的石炭,云瓷宁和凤珏两人面面相觑,“师兄的轻功又增进不少呢。”
*
“师兄,你不必担心,今天又不是月底,北萝身上还带着法力呢,就算是遇见了什么坏人,我相信她也可以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说着,云瓷宁连忙比了个耍双刀的架势,在街上张牙舞爪。
凤珏看了一眼面色略微疲惫的叶晔,直接将自家那个心大的小白瓷给拉到了身边,“小白瓷,你还是少说几句吧。”
“我这不是在安慰师兄么……”
“为什么我觉得你像是在幸灾乐祸……”凤珏声音越说越小,不出意外地挨了云瓷宁的一个暴栗。
得,那两人在一旁打情骂俏的,叶晔一个直冲醉风楼而去,扑面而来的胭脂香味就能将他熏个半死,更莫要提那些贴上来的女子们了。
看着这一群“如饥似渴”的女人们,云瓷宁缩了缩脑袋,第一次觉得青楼这么可怕。
以前她去琼仙苑的时候,貌似和这种情况不大一样啊?看来还是永宁好啊,虽然那里的客栈住一晚就要二两银子有些坑人,但青楼开的比这儿规矩多了。
可能是离京城比较近,查的比较严,所以不敢乱搞吧?
殊不知,由凤珏安排辛娘所开的琼仙苑,其实只是个单纯的娱乐场所,故而比这些青楼看上去要高档许多。
“还进去么?”凤珏心中忽而升起了一个坏想法,故意抬起一条腿想要迈向醉风楼,那腿还未落地,凤珏的一只耳朵便被云瓷宁给提了起来,“臭黄鸡,还敢逛青楼,嗯?看姑奶奶不打断你的腿。”
此话一出,那些想贴上来的姑娘们纷纷退避三尺,心道:好凶悍的母夜叉。
凤珏就这样一路提溜着耳朵被云瓷宁给拽回了府中,直拽的耳朵通红,呲呲牙道:“小白瓷,你也太狠了,我只是开个玩笑。委屈,我太委屈了。”
“我也是在开玩笑呀。”云瓷宁松了手,翻了个白眼。
凤珏撇着嘴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我这不是要进去帮帮叶兄嘛。”
两个人心里头都清楚以叶晔的武功对付平常人是没什么问题的,小打小闹了半晌,方停了不久的雪又簌簌地飘了下来,落在两人的发丝上,一路走来未曾撑伞,不经意便白了头。
凤珏呵了呵手,将云瓷宁的双手捂在自己的手中,“快过年了。”
云瓷宁的眸子忽而暗了暗,半年已经过去,她和兄长约定的期限快要到了,难道摆在他俩面前就只有一条私奔的路?
轻叹一口气,呼出的雾气打在脸上,有点冷,云瓷宁愣愣地接了一句:“是啊,快过年了。”可我……不想离开你。
“过年就应当开心点嘛,明天新衣裳就能送回府,试试看大了还是小了,今年我们一起帮王嫂炸肉丸吧,你不知道,王嫂炸的肉丸可好吃了,金黄酥脆……”
也不知道宫里的七殿下找到没有,明明是一场你不情我不愿的婚姻,怎么就不能撤了呢……
也是,皇帝陛下那么爱面子,撤了岂不是在说自己言而无信?君无戏言,他俩的婚约可是皇帝陛下亲自定的呢,哪有那么容易撤?
一路回去云瓷宁一句话也没听凤珏说,脑子里一团乱麻,只想着当如何和凤珏解释自己的身份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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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凉。但还有人留恋于那温柔乡不肯回去。
吃了一条鱼的北萝,只觉自己头晕难忍,明明自己一口酒都没有喝,却不知为何眼前的人影开始模糊起来,北萝本能地甩了甩脑袋,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眼前的景象,可混沌的脑子却不容许她在这般做,终于,还是支撑不住,皱着眉头倒在了桌上。
“北萝姑娘……北萝姑娘?”老鸨试探地唤了两声,又走近北萝推了推她的胳膊,见她没什么反应,一张嘴咧到了耳根,“快,把卖身契拿来。”
签了这卖身契,你就别想逃了。
老鸨瞧着拿来的卖身契与印泥,抓起北萝的一只手涂了印泥便要朝卖身契上按,奈何怎么抓,北萝的手也够不着那卖身契,眼见着就只有一点点的距离了,老鸨瞪大了眼睛使劲儿将她的手往卖身契上拖。
“阿嚏——”北萝被老鸨身上的脂粉味熏醒,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身上那种难受的感觉在全身蔓延开来,一道白光闪过,变作猫形态的北萝不耐烦地甩了甩纯白色的毛毛,委屈地叫了一声:“喵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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