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 !
几百年后的西双版纳,数量不足十三版纳。
猛乌、乌得两个版纳,被清朝割让给法属越南,面积约有3000平方公里。
割地不算离谱,真正离谱的,是清朝那次割让土地的原因。
中国甲午战败,日本狮子大开口,俄法德三国利益受损,于是主动站出来调停。三国调停结束,趁机索取报酬,法国索要的就是云南土地。
而且,还索要成功了。
除了猛乌和乌得之外,当时一并割让给越南的土地,还有化邦、哈当、贺联、盟猛、磨丁、磨别、磨杏、漫美。
当然,大家也不要骂越南。
因为是割让给法属越南,法属越南并非国家概念,而是一个地理政治概念。二战之后,猛乌和乌得两个版纳,全都变成了老挝地界,位于老挝的丰沙里省北部。
北路大同军的东线部队,开赴西双版纳的并非正规师,是由一万二千地方巡检兵,新组建的云南临时整编师。
师长陆良器,副师长刀康木,宣教长郭坤。
陆良器由于手臂受伤,使不得太大力气,所以转去做巡检兵将领。他麾下的士兵,大概有四分之一,属于退伍老兵和伤残转业,当然这些人肯定都没带来。
此次出征打仗的巡检兵,基层军士大多属于农兵出身。只有中高级别将领,或多或少带着点伤残。
部队行至车里司境内,当地土司热情迎接。他们实在受够了劫掠,年年请求南京朝廷出兵,如今大同军总算是来了。
抵达小孟养(景洪),摄政首领刀木祷,带着年幼的土司侄子出迎。
“末将刀木祷,叩见天朝大将军!”刀木祷趴在地上跪拜。
陆良器说道:“起来吧。”
副师长刀康木翻译:“师长让你站起来。”
刀木祷谢恩起身,惊喜问道:“将军会说傣话?”
刀康木面无表情:“我也是傣人。”
这个任命是有意所为,否则以刀康木的资历,顶多能够担任临时副旅长。
效果显著,军队一路行来,因为刀康木的傣人身份,车里各土司首领都更加信赖。
陆良器问:“你的部队可准备好了?”
刀木祷连忙回答:“已经聚兵完毕,粮食从去年就开始准备了。”
“大军在城外休息,明日一早出发。”陆良器说。
刀木祷邀请道:“各位将军,先到城里歇息吧,末将已经备好了酒食。”
陆良器摆手:“不必了。作战期间,不得喝酒,我就在城外休息。”
刀木祷愣在那里,以为自己哪里得罪对方。
刀康木解释说:“天朝军队,纪律严明,走到哪里都一样。”
“原来如此。”刀木祷不再紧张,同时又钦佩大同军的规矩。
翌日,大同巡检兵、车里土司兵,共计三万余人朝着南边进发。
他们要攻打的目标,是孟艮土司。
孟艮土司早已臣服缅甸,而且多次入侵车里司,跳得最凶的就是那些家伙。
即将行军至被侵占的勐坂,先头部队派人回来禀报:“陆师长,孟艮土司兵,探知我们出击,主动撤出了勐坂,一直退到打洛的西南边。”
得了,仗都还没打,孟艮土司就把侵占的领土吐出来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诱敌深入。
巡检师继续南下,在打洛停驻修整两日,继续派出先头部队往南。
又过数日,孟艮土司首领刀因康,派遣使者请求中国饶恕,愿意从此归顺中国,并派长子前往南京做人质。
“将军,不能轻信这人的鬼话,”刀木祷连忙反对,“孟艮土司,一向阴险。今日称臣,明日复判。等朝廷大军一走,孟艮土兵又会来侵占车里。”
陆良器喝问使者:“可是这样子的?”
孟艮使者说道:“我主是真心臣服,永世不会再叛,也不会再入侵车里司。”
陆良器说道:“空口白牙的,我怎么能相信?刀因康要是真的忠于朝廷,就亲自过来见我,当面与我说这些!”
当即,把使者赶走,巡检师继续出发。
打洛距离孟艮司的治所景栋,直线距离还不到400里,而且沿途有大片河谷通道可以行军。
巡检司的3000先头部队,已经开始炮轰关城,此关距离景栋只剩200里。
“怎么办?怎么办?”
景栋,土司府,刀因康急得走来走去。
这货虽然才继位四年,但他已经快50岁,爷爷和爸爸都活得比较久。
长子刀奥说:“父亲,东北方有数道雄关,中国的军队是打不穿的。父亲不能亲自去请降,一旦去了,肯定被他们杀死!”
“你懂个屁,东北方我当然不怕,我是怕敌人从西北(孟连司)杀来!”刀因康说道。
刀奥说:“母亲就来自孟连,我们与孟连世代姻亲,孟连土司是不会帮着敌人的。”
刀因康说:“孟连土司为了争权,兄杀弟,叔杀侄,他们连自己人都杀,怎么可能顾得上我这个亲家?别看孟连平时臣服缅甸,一旦中国大军杀到,孟连土兵马上就要投降!”
孟连土司,确实有中国军队杀到,而且是刘新宇率领的正规师!
一个正规师走西北的孟连司,一个巡检司走东北的车里司,即将呈钳形攻势夹击景栋。
孟连土司可以投降,因为一直内乱,还没有侵占过大同新朝的领土。
车里土司也可以投降,因为早早就请求大同皇帝册封。
唯独他孟艮土司降不得,就算投降,也不敢让大同军开进来。因为这几年里,就数他们闹得最凶,年年跑去车里司劫掠,甚至还侵占车里司的地盘,南京朝廷谴使斥责也根本不听。
“杀!”
就在父子俩说话之间,土司府外面,突然喊杀声震天响。
刀奥惊讶道:“敌军来得这么快?”
刀因康反应非常迅速:“不是敌人,是有内贼,快快随我防守土司府!”
明清两朝,西南土司经常叛乱,一般有三种解决方式。
第一,闹得不大,赔偿请罪。
第二,闹得不大不小,杀死土司,赔偿请罪,子孙继承土司职位。
第三,闹得特别大,土司一家全得死。要么直接改土归流,要么分割土司地盘。
孟艮土司属于闹得不大不小,这种情况很好解决,土司们早就形成传统了。有弟弟杀哥哥的,有儿子杀父亲的,有母亲杀儿子的,反正只要杀死土司本人,就能保住家族和地盘。
此时此刻,属于弟弟杀哥哥。
刀因康的弟弟刀蒙赛,趁着土司主力调去前线,便率领辖内各寨士兵直扑土司府。
只要弄死自己的土司哥哥,孟艮司就能获得朝廷原谅,而刀蒙赛还能趁机上位——至少,在大明时期是如此,他们把这招玩得很熟。
刀因康紧急披甲,带着儿子出去防守,刀蒙赛已经攻破了土司府大门。
两军隔着内门厮杀,箭矢漫天乱飞。
刀蒙赛还在那里亲自劝降:“里面的人都听着,刀因康不恤民力,连年征讨东北。现在得罪了中国皇帝,中国大军已到关外,刀因康不死,我们全都得受牵连!”
刀因康闻言大怒,爬上围墙斥责道:“每次抢来的财货,你也有一份。每次出兵,你也派了士兵,怎么能把过错都推到我头上?”
“你是土司,你是首领,当然是你的错!”
刀蒙赛继续向守军喊话:“快快放下武器,把刀因康抓起来,我保证不会杀你们!若是等中国大军来了,你们全都会死无全尸!”
“射死这混蛋!”刀因康咆哮。
双方继续厮杀,守军兵少,渐渐支撑不住。
刀因康的主力,已经派往东北边境了,只剩土司府的常备侍卫。而刀蒙赛的主力,是被派往西北边境的,中途回来攻打土司府,兵力是土司的十几倍。
“轰!”
土司府内门,被原木给撞开。
刀蒙赛带着儿子刀山皮,率兵冲杀进去,刀因康、刀奥父子节节败退。
刀奥率先被围攻致死,刀因康看着儿子倒下,浑身是伤的他,指着弟弟说:“你今天杀死了我,明天就会被敌人杀死,你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刀蒙赛笑着对哥哥说:“以前的大明,现在的大同,中国朝廷都很仁慈。你是土司,只要你死了,朝廷就不会再追究。兄长,为了家族的兴旺,你还是赶快去死吧!”
“我杀了你!”刀因康提刀冲过来。
只往前冲了几步,刀因康就被乱枪戳死,死不瞑目的倒在地上。
刀蒙赛趁势占领土司府,他对儿子说:“你带几百人,留在这里驻守,看好你的伯母,今后献给朝廷请罪。我带兵去东北边,开关迎接天朝大军。今后这孟艮司,就是我们父子的天下!”
“父亲请放心,不管是伯母,还是这土司府,儿子都会牢牢看好。”刀山皮高兴道。
东北大山之中,巡检师刚刚攻破一道关卡,刀蒙赛就带着军队,打开第二道关卡迎接。
这货孤身去见陆良器,跪地磕头说:“将军容秉,土司刀因康已死,请将军带兵去景栋接管土司府!”
“很好!”陆良器微笑道。
土司都被杀了,土司的弟弟亲自投降,难不成还继续打下去?
当然,想要获得朝廷饶恕,孟艮的土司兵,必须随军一起去打缅甸,还得为大同军提供部分粮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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