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君 !
“臣…”李大人有些无语,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
其余几位陆续看完后亦面面相觑,感情抓他们家人的理在这里,感情是日常敬献香油钱敬献出了事。
是不是在朝堂上配合宋国那边行事,贡献香油钱的背后有没有做不轨之事,他们自己肯定是心知肚明的。正因为自己心里都清楚,所以心里很肯定邵平波就是在公报私仇。
甚至怀疑这就是陛下本人授意邵平波做的,在趁机惩治他们联手逼宫之举!
可和这种事情扯上了,人家还拿出了配套的证据,带走你家人去审问一下怎么了,有错吗?
涉及通敌叛国的嫌疑调查,你儿子还敢阻拦?不给你拖延串供的机会果断下杀手怎么了?只要事后能交代的过去,黑水台是有这方面权力的!
现在的问题是,不管是不是香油钱,涉及这种事,谁都没办法说可以不用查!
几人突然间就无言以对了,发现之前在外面跪求之类的罪白受了!
几人做梦也没想到,邵平波居然会以香油钱做切入点进行反击!
旁观的太叔飞华看出来了,几位大臣的气焰瞬间灭了,明显是心虚理亏样,不知皇帝究竟砸出了什么东西给他们看。他大袖一卷,法力席卷之下,几人手上的口供全部收缴到了他的手上,开始亲自查看。
太叔雄呵呵道:“平常国家财困,饥民流落京城街头时,让你们想想办法或行个善举,一个个都喊着家穷,只肯挤那么丁点钱出来做样子,谁知背地里,各家随便一个家眷送给庙里的钱,一年下来就是成千上万,你们究竟是何居心?”
龚大人拱手道:“陛下,臣等对朝廷忠心耿耿,难道陛下真的怀疑臣等是暗通敌国的奸细不成?”
太叔雄又挥手指去,怒斥,“正因为孤王信任你们,所以你们还能在这里跟孤王辩解,否则就凭这些证据,就足以将你们一起带去审讯!为了不使朝纲动荡,孤王已经给足了你们面子。如今你们家眷牵涉此事,是否清白,难道连审问一下也不成吗?若不是掌门出面,孤王根本不想见你们,你们居然还有脸让孤王下令放人,你们还想干什么?”
此处不管真相如何,几人都实在是无力辩解什么。
少府薛大人拱手道:“陛下,各部衙,执法依法,朝纲自有法纪。庶民犯事,官眷犯事,自有相应衙署查处执行,就算有罪也该交由相应部署去查办。黑水台乃晋国情报机构,岂能随意干扰正常法度!倘若军方擅自介入民案抓人,而地方官府又闯入军营抓人审案,岂不是要天下大乱?臣恳请将相应涉案嫌疑人交由相应部署去查办个清楚明白!”
他的目的很简单,先把人从黑水台手上捞出来,不然家眷在黑狱里还不知要受多大的罪。
黑水台掌管的黑狱,其刑罚经常是用来对付外敌的,其刑罚之严峻、残暴和恐怖程度不是其他监狱能比的。
其他人也明白,纷纷拱手道:“臣等附议,请陛下依朝纲法纪行事!”
赵大人也主动爬了起来,归位众人同附议,他知道如今再跪着求、再哭哭啼啼也没用了。
一提这个,太叔雄又怒了,挥指怒斥,“朝中官员不知多少人是你们的门生,或相应府衙就是由你们自己执掌,怎么,要孤王把你们的家眷交给你们自己来审不成?知不知道何谓避嫌?”
一句话又堵的众人没话了。
太叔飞华大致看了下手中口供,脸色已经沉下,目光冷冷扫向了七人。
七人自己知道自己家眷仅仅是捐献香油钱,自己在背后并无任何见不得人的通敌卖国之举,也知道自己在朝堂上逼婚只是针对邵平波并未配合那个贾无群。
但只是他们自己心里清楚,太叔飞华却不清楚这些衣冠楚楚之下的心思是怎样的,至少手中的口供线索的确有可疑之处,再加上这些人身居高位,一旦有变后果不堪设想!
太叔雄注意到了,当即向他拱手道:“掌门,依您看,此事如何查办?查或不查,孤王全凭掌门吩咐!”
太叔飞华嘴里冷冰冰蹦出一个字来,“查!”
“是!”太叔雄领命。
太叔飞华又对几人道:“陛下说的也没错,在情在理,你们的家眷让你们自己去查,的确不合适,当避嫌。诸位大人,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心中无鬼,查一查也无妨,你们说呢?”
七人心中暗暗叫苦,您老人家估计还不清楚黑狱里都是些什么勾当,黑狱里是依法办事的地方吗?那是朝堂无法过问的不择手段之地啊!
可七人有苦难言,面对这位已经发话了,他们也不敢再说什么,齐齐拱手道:“是!”
太叔飞华:“晚了,你们也跪了许久,都累了,就这样吧,都回去歇着吧。”
“是!”七人领命,又向太叔雄拱手道:“臣等告退!”
待几人走后,太叔飞华伸手,陶略立刻过来接了那些口供方退开。
太叔飞华转而对太叔雄道:“你既然心中有数,那就掌握分寸去办吧,至于其他长老那边,还有其他器云宗弟子那边,你不用理会,我会对他们有所交代的。”
太叔雄拱手,“谢大伯体谅。”
太叔飞华:“那个宋国使馆怎么回事,派人去拿了没有?”
太叔雄摇头,叹了声,“大伯,对方行事谨慎,收买庙祝的那些话,虚虚实实,可内证,无法当做对外的铁证,而贾无群教唆母女二人的话也可以自圆其说是一片好意,人家完全可以矢口否认不知你们朝堂会闹成这样,真要抖出来都是自家朝堂的家丑,会让天下人笑话。”
“这国与国之间的事也没办法这么痛快,我们这要是随便就抓了宋国使团的人,宋国立马会抓捕我晋国使团人员,会进行对等报复。更何况如今前线大战,能避免宋国修士过多介入还是要尽量避免,不宜节外生枝。这笔账,待到战事稳定后再找机会来清算也不迟!”
太叔飞华微微点头,明白了,嗯了声道:“你是个心里有数的,你办事我放心,你自己看着处理吧。你还要夜批奏章,还有诸多国事要处理,就不要耗在我这里了,回去吧。”
“是!有什么吩咐让人招呼一声,小侄先行告退。”太叔雄后退几步,方转身领了陶略离开。
湖畔稍清净后,太叔飞华招手,立刻有弟子掠来听命。
太叔飞华徐徐道:“前线正在交战,疏忽不得啊!把那七人盯住,发现任何可疑行为立刻上报。对京城上空的巡弋人员交代下去,在黑水台案情真相出来之前,七人府邸的所有金翅传讯,全部截下!”
“是!”弟子领命而去。
出了修士防守森严之地,太叔雄步行之余,松了口气,迎着皎洁明月道:“咱们那位邵大人出手迅雷不及掩耳呀,果断之极,事情结果如何,明日早朝应该就能见分晓了!”
陶略笑道:“是!几位大人总算是长教训了。”
太叔雄冷哼,“仗着背后的姻亲关系,以为孤王奈何不了他们,也是该让他们长长教训了!”
身为帝王,最讨厌被人逼宫,尤其是被联手逼宫,对其个人来说,可谓可恶至极!
前方就是出宫的大门,七位大臣行走在夜色下,一个个面色难看,尤其是赵公权赵大人,颇有些失魂落魄的味道。
“诸位,准备出宫回家吗?”
“龚大人有何见解?”
“有些事情做没做,别人不清楚,咱们自己心里都清楚,陛下什么想法咱们心知肚明,多说无益,而那位邵大人分明就是在挟怨报复、公报私仇!他想干什么,我们都清楚,恐怕正等着我们去谈判呢。诸位去还是不去?”
“大意了,阴沟里翻了船。黑狱是什么地方,今晚若是不给他一个交代,我等家眷还不知要出什么事,还是去吧。”
几人看了看刚经历丧子之痛的赵公权,心中一凛,下意识加快了出宫的步伐。
……
一下抓捕的人太多,审讯室有些不够用了,临时辟用了一些牢笼当审讯室用。
邵平波站在一处牢笼外,看着一名被审问的女子反向对审讯人员叫嚣。
似乎看不下去了,邵平波抬手咚咚敲了一下铁栏,负责审讯的人回头一看,立刻快步出来了,拱手道:“大人!”
邵平波朝内抬了抬下巴,“审讯就是拍桌子瞪眼吗?黑狱的审讯手段就这些?”
来人苦笑:“黑狱的手段自然不止这些,连皮毛都未用上,可这些人的身份背景都非同小可,不敢真的用刑!”
“嗯,这就是达官贵人的好处。”邵平波点了点头,复又问:“那个庙祝是怎么审的?”
来人嘿嘿道:“您也看到了,先扒光了搜查,然后再用刑。”
邵平波朝那女子抬了抬下巴,“那就按规矩来吧!”
“啊…”来人回头看了眼那女子,忙道:“大人,这不合适吧,对方是女人?”
邵平波:“有人拿七公主的清白做文章,这些人背后的人掌管着京城各个角落,这些人不清白了,京城上上下下的人才会闭嘴,明白吗?”
“这…”来人目光闪烁,懂了他的意思,似有意动,然最终还是摆手道:“大人,不瞒您说,老祖宗下令了,对这些人,只能吓唬吓唬,可不能再乱来了,之前您杀赵公子我等没看好,老祖宗已经是很不高兴了。不过您的意思…要不容我先通报老祖宗,请老祖宗定夺如何?”
“既然是这样,那就算了吧。”邵平波扔下话转身而去,他很清楚,此事一旦通报陶略,陶略是不可能答应对朝中大员的女眷那样干的,审讯人员不敢动手,那也只能是作罢。
还在牢狱走廊内徘徊,忽来人报知,七位朝中大臣来了。
邵平波当即外出去见。
双方牢外碰面,神情都很冷漠,一声招呼都没打,最终还是龚大人开口了,“邵大人,你究竟想怎样?”
邵平波抬头看了看月色,平静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我想要什么,你们很清楚。一群女人可是管不住自己嘴的,明天早朝之后,我若是看不到想要的结果,会不会审出什么来,我可真不敢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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