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君 !
她惊讶,牛有道却是缓缓低头,看向自己身上,毫无防备之下,被碰了一身渣渣。
牛有道一张脸渐沉,这都是小事,但能让他黑脸并非这一件小事,又缓缓抬头盯向她,忽指着怒斥,“你看看你现在,坐没个坐像,吃没个吃相,是越来越放肆了,你还想干什么?”
自从来到这边,不能露面、不能暴露身份后,周遭的情况,真有种翻天的感觉,一个个的越来越不把他当回事了。
袁罡不听话了,云姬开始阴阳怪气了,这位尤其放肆,茅庐山庄的道爷感觉自己遭受到了挑衅,感觉自己的权威开始动摇了。
“对不起!对不起!”管芳仪扔了啃过的梨,赶紧起身连连道歉,伸手在他身上连连拍打,帮他拍干净。
牛有道一把划开她,施法一抖,身上的渣渣落地。
“误会,误会,真不是故意的。”管芳仪乐不可支,貌似就喜欢看这位生气的样子,继而又死皮赖脸的缠上了,“不是我越来越放肆,而是照你的吩咐去做的。”
牛有道气乐了,指了指自己身上,“我有让你这样?”
管芳仪:“你这话说的,你想想,不是你为了不暴露身份,让我们不把你当回事么,免得让人看出端倪起疑心,这不,我可能是太入戏了。行了,一时疏忽,别生气了。”
“你…”牛有道一时竟无言以对,发现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敢情一个个挑战他的权威都是听了他的?
倚靠在窗边的云姬莞尔。
“好了。”管芳仪撒娇似的晃了晃牛某人的胳膊,“我都赔礼道歉了,别生气了,说正事,要我们怎么做?”
“什么怎么做。”牛有道晃胳膊甩开她的纠缠,气未消的样子,最近因为商淑清的事情,搞的商淑清下定决心终身不嫁了,的确让他有些闹心。他不怕恩怨,就怕其他的东西。
管芳仪:“邵平波那家伙的确不是个东西,你不是要让太叔欢儿嫁给他么?太叔欢儿哪能随便听你的,邵平波也肯定不会娶她啊,我们总得做点什么吧?”
根据牛有道的判断,卫国内乱可能是邵平波一手策划的,齐军几个通讯中枢点可能是邵平波攻破的,齐国皇室中毒可能是邵平波操作的,连自己的亲妹夫也不放过,还有西门晴空中毒搞不好也是邵平波的手笔,太叔欢儿那么个少女委身给陈长功的事如今更是人尽皆知,没人愿意帮邵平波背这个黑锅,已挑明了是邵平波献策。
有些事情一开始并无确凿证据证明都是邵平波的手笔,可一系列事情回过头来看,都是围绕晋国针对卫、齐之战,所有行事目的的获利者都是晋国。桩桩件件事情的风格皆有类似之处,几乎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加之一连串的事情都集中在这个时期爆发,说是同一个人所策划,并不为过。管芳仪基本相信了牛有道的判断,的确有可能都是邵平波的手笔。
若说以前牛有道老是盯着邵平波,管芳仪暗地里还有几分好笑,一凡夫俗子而已!如今有点笑不出来了,一个人居然能在短时期内借用晋国的力量促发这么多事情,此人的确是让人感到有些可怕。
比明刀明枪的搏命厮杀可怕多了,不怕你修为高,碰上这种人,你有时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西门晴空修为高不高?只怕到现在都还搞不明白自己栽在了谁的手里。
另外站在女人的角度,仅太叔欢儿这一件事,那邵平波居然能干出这种事来,就足以令管芳仪觉得可恨,若能有机会收拾邵平波,她绝对是乐见的。
实际上,茅庐山庄这边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时候也多,可立场不同,她还不足以反省自己。
牛有道情绪克制的也快,走回了案旁,拿起了一份情报,“两者年龄相差悬殊,太叔欢儿委身陈长功,必不乐意,随后陈长功又被杀,经由此遭,太叔欢儿必恨邵平波,然她根本不是邵平波的对手,寻常报复惹恼了邵平波,凭邵平波的能力,晋国公主又如何,已重新出山的邵平波手上有了资源,略施手段就能置她于死地。”
管芳仪:“那怎么办?”
牛有道:“所以得有人帮她一把,帮她报仇雪恨!”
这个,管芳仪有兴趣,“怎么帮?”
牛有道放下手中情况,徐徐道:“让太叔欢儿嫁给邵平波不难,可惜我现在的情况不宜出手,否则会留下明显的蛛丝马迹,便宜那家伙了。让太叔欢儿嫁给邵平波不是目的,目的是要逼邵平波现身。”
“我不在的时候,这家伙蹦的挺欢,竟无人是其对手,甚至没什么人能察觉到是他的手笔。我既然回来,岂能坐视其坐大,一旦让他获得了足够的支点,不是什么好事。”
“那厮蛰伏了这么久,已经出山了,可凭我目前的消息渠道居然找不到这家伙的下落,实在是怪事。”
“看来这家伙也知道自己阴手连连,担心引来注意,担心遭受齐、卫力量的刺杀,一直在潜藏,不到西部大局已定,不到齐、卫力量彻底崩盘,不敢轻易现身。”
“为了达到这一系列的目的,这家伙也必然要全力推动晋国尽快扫平齐、卫。呼延无恨虽能征善战,也正因为能征善战,必然会成为他眼中钉,一旦呼延无恨阻碍了晋国攻势,他必不惜代价对呼延无恨下毒手。呼延无恨这根柱石一旦倒了,齐、卫就彻底完了。”
“所以要把他逼出来,把他给解决掉。我倒要看看太叔欢儿嫁给他,能不能把他逼出来,总不能成亲也不露面吧?一旦露面,盯住他,咬死他,一绝永患!”
管芳仪啧啧有声,发现老对手就是老对手,一算计,就能将对方的意图给摸个门清,“你直接说吧,要我们怎么做?”
“我们怎么做?”牛有道斜睨一眼,略摇头,“我们什么也不能做,老老实实呆在南州,收集情报,做决策便可,不能轻举妄动,任何明面上的动作都可能会引起怀疑。我不在了,茅庐别院的人还出手连连,并左右局势,会引人怀疑。”
“别人我不清楚,邵平波我却是清楚的,一旦露出蛛丝马迹,瞒的过别人,却瞒不过他。老对手的手法,你信不信只要我亲自出手,与他一交手,他就能立马猜出我还活着?那将会是什么后果?这个风险我承担不起!我已经在他手上吃过亏了,不得谨慎提防!”
“从现在开始,我茅庐山庄全面转入幕后,九圣在幕后操控天下,我们也要躲入幕后,这样才能寻求到一点与他们交手的资格。在局势不到一定的地步前,在不能将他们的耳目搅乱前,我们不能轻易公开出手!弱势者,只能这样小心翼翼、步步为营!”
云姬瞅来的目光略显惊讶,今天,牛有道当着她的面吐露了,要正式与九圣交手了,这听着似乎有些可笑,但言语间隐藏的一决雌雄的气魄却让她笑不出来。
殊不知,牛有道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办法了,只要还在这个局中,就不得不面对九圣。从他在无量园盗果成功,从他决定假死脱身,从他离开圣境的那一刻开始,有些事情就不得不去做了。
对他来说,九圣个人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九圣建立的笼罩整个天下的庞大势力。
个人有什么可怕的,天下那么大,人那么多,随便找个地方一躲,随便往茫茫人海中一藏就行了。
可诸葛迟为什么要躲?云姬又为何要低调成这个样子?
不行的,不把九圣的势力给弄翻了,不把九圣的眼睛给戳瞎了,只要被九圣盯上了,谁都起不来。
九圣的耳目何在?缥缈阁就是,九圣操控的天下局势就是,他牛有道回到南州把持住自己的势力不放,就是要争夺这天下局势,争取将这局势控制在自己的手里。
一旦九圣失去了对局势的控制,耳目就乱了,听不清了,看不见了,听到的看到的也许都是假象,那时候他们的机会就来了!
而九圣此时整顿缥缈阁,易造成天下动荡,也容易导致九圣对天下局势的反应迟钝,这就是绝佳的良机,不可错过!
管芳仪迟疑道:“既如此,那如何帮太叔欢儿?总得有人跟她联系上吧?对了,可通知齐、卫那边,让那边动手。”
牛有道:“我们通知齐、卫那边,你敢保证缥缈阁会不知道是我们在背后出主意?缥缈阁对各地渗透到了何等地步,是你无法想象的,我去了趟圣境,比你更清楚。还有一点,对付邵平波这种人,不是谁都行的,很容易被他翻转,必须要有一定能力的人才堪与他交手一试!”
管芳仪不解了,“我们不能站出来出手,你更不能站出来出手,那你说这些有什么用?”
牛有道又捡起了桌上的那份情报,“去了趟圣境,知道了一些情况,我为邵平波找到了一个对手,准备请卧龙出山!”
管芳仪讶异,“能被你称作卧龙,什么人?”
云姬瞅来,也很好奇。
牛有道微微一笑,“一个很有意思的人!得此人,便很有可能左右住宋国局势,哪怕不是针对邵平波,我也得想办法将其拉来为我所用,且用邵平波来试试这把刀利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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