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医妃 !
大堂里,幽州布政使面沉如水,额边的青筋隐隐的跳动。但是在他下首的两个年轻人却是一派轻松自在,甚至带着诚恳的微笑望着自己。幽州布政使深觉自己再一次被自己给坑了进去了。
萧千炽觉得开心极了,有表嫂在果然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最重要的是,表嫂脾气好,比起同样厉害…或许更厉害的表哥,跟着表嫂简直不要太愉快了。
现在看着幽州布政使险些扭曲的脸,萧千炽觉得自己要很用力才能忍住自己不要笑出来。
南宫墨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道:“齐大人还有什么意见么?或者,您还有什么更好的主意?”
幽州布政使阴沉着脸,问道:“不知道郡主觉得要多少人才何时?老夫也想为幽州略尽绵薄之力。”
南宫墨想了想,悠悠道:“两千人吧?”
幽州布政使一口茶水险些喷出来,猛咳了好几声方才缓过来,扬声道:“多少?”
“两千,齐大人若是觉得不够的话,还可以……”反正燕王府什么都不多,就是人多。南宫墨毫无压力地想着。
“够了!”幽州布政使断然道。
南宫墨抚掌笑道:“够了就好,既然大人没有什么意见了,咱们就照大人的意思办了。”
“……”你什么时候照着我的意见么?幽州布政使恨不得将南宫墨瞪出一个窟窿来。可惜,南宫墨坐在底下闻风不问,一派任你看到天荒地老,我自巍然不动的淡定模样。
最后,幽州布政使不得不退步,有幽州城驻军派出一千人,燕王府派出一千人巡视城外。如果真的全让燕王府的人去了,以后他们在幽州就更加说不上话了。
翠微山深处,宫驭宸站在一颗大树下抬头望天。月光从树梢间洒落在他身上,让他脸上那银色的面具更多了几分魅惑和阴森之意。一个黑衣人无声地出现在他身后不远处,沉声道:“阁主。”宫驭宸回头,扫了他一眼淡淡道:“怎么?”
黑衣人道:“方才幽州城里派出了数千兵马,现在幽州城外方圆五十里内都布满了燕王府的亲兵。咱们的人……”
宫驭宸呵呵低笑起来,微扬的语气带着几分赞叹之意,“又是小墨儿的手笔么?她果然从来没有让本座失望过。你说…全部都是燕王府的亲兵?”
黑衣人摇头道:“不,有一半是驻守幽州的兵马。”
宫驭宸点头道:“以那个蠢货的能力,大概也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了。”
黑衣人皱眉,忍不住问道:“阁主,咱们现在怎么办?”星城郡主将大批兵马放在城外,他们能够活动的空间就变得十分有限了。这对于他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宫驭宸毫不在意地道:“将明面上的人全部撤回来。若是撞到小墨儿手里,可别怪本座不就你们。”
“是,阁主。”黑衣人沉声应道。阁主的冷酷无情和他的足智多谋一样的厉害,熟悉他的人绝不会怀疑他的话。如果他们不小心落到星城郡主的手里,阁主是绝对不会救他们的。
宫驭宸抬头看看天色,道:“时间差不多了。”
“阁主,我们还要……”话还没说完,就对上了宫驭宸冷冽的眼神。在冰冷的面具下,一双黑眸显得更加的冷酷邪肆,让人心中不由的打了个寒战。连忙闭嘴,恭敬地道:“是,阁主。”
弦歌公子坐在房顶上拎着一壶酒慢悠悠地往嘴里倒着。夜幕中,山下的景致都被夜色笼罩,没入了无边的幽暗之中。只有不远处的山腰上,一座小院里还有烛火轻轻摇曳。望着那一星火光,弦歌公子莞尔一笑摇了摇头,仰头又喝了一口酒。一滴美酒从唇边划落,沿着修长的脖颈划入衣领,只飘散出清冽的酒香。
轻笑一声,弦歌将酒壶放在一边,随手取过放在不远处的琴,指尖轻挑,悠扬的琴声从指尖流泻而出。
山腰上的小院子,老头儿抱着酒壶低声嘟哝道:“这小子又在搞什么?大晚上的发疯。”
另一边,正握着一卷古籍翻看的师叔眼神微闪了一下,淡淡道:“大概是心情不好吧,我去看看。”
老头儿哼哼了两声,不耐烦地挥挥手示意他快走。
幽暗的月色下,琴声淙淙如九幽泠泉,时而又呜咽幽怨,如万鬼齐悲。树林深处,听到琴声的人也忍不住心神晃动,不能自已。心智稍弱一些的甚至面露悲苦之色,举起手中的兵器想要自刎。领头的黑衣男子见状不妙,连忙轻吼一声道:“动手!”
被迷惑了心神的人这才回过神来,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已经到自己脖子边上的兵器吓出了一身冷汗。直到此时也才明白,为什么弦歌公子被江湖中人称之为琴医双绝,他的琴技跟他的医术一样的可怕。
弦歌公子冷笑一身,放开指尖的琴弦淡淡道:“既然来了,就出来吧。”
话音未落,一群黑衣人已经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院外,将整个小院围得水泄不通。
“什么人报上名来,本公子不杀无名鼠辈。”弦歌倚琴而坐,淡然道。
为首的黑衣男子冷笑道:“弦歌公子说笑了,我等本就是无名之辈,贱名不足挂齿。”
弦歌点头赞同,“确实是够贱的。水阁的人是吧?如果你们能活着回去,记得告诉宫驭宸,今日之仇,本公子早晚会亲自找他算的。”
“我等既然来了,就没想活着回去。公子若是有命在,不如亲自去问吧。”黑衣人沉声道,一挥手,“上!务必杀了弦歌公子!”
“是!”
这群黑衣人显然都是水阁的死士,听到首领的命令立刻朝着房顶上扑了过来。弦歌公子冷笑却连手都没有动一下。冲在最前面的人暗道不好,一股淡淡地幽香不知从何处而来,香气醉人让人忍不住想要再吸上一口……
不对!心口一痛。身在空中的人无力地跌落到院中,甚至颤抖了一下便七窍流血没有了气息。
其他人见状,连忙退了出去,但是依然有几个人中招,颤抖着倒在了地上。低头看了一眼地上死去的同伴,所有人都忍不住暗抽了一口凉气。地上的人全部都是七窍流血,脸上还保留着狰狞扭曲的神色,显然虽然毒发的十分迅速却也非常的痛苦。
“捂住口鼻,屏息,再上!”
又几个黑衣人一跃而起,朝着院中房顶上的弦歌公子的方向冲去。弦歌公子悠然地轻拨了两下琴弦,琴音铮铮。嗖嗖几道暗器从琴身中射出,黑衣人连忙凌空扭身闪避,只是这一瞬间的功夫,一道藤网从院中升起,所有的人都撞上了藤网然后发出凄厉的哀嚎。藤网之后,弦歌公子俊美的容颜在黯淡的月光下越发的显得飘逸出尘。
“在上!破网!一队人,去后山,从后山下来!”
“是!”
然而,想要破网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弦歌公子特制的防御肯定不会是一剑就能砍破的废物,牺牲了五六个人,那不知是什么制成的毒网也只是破了一道口子而已。至于后山,从山上传来的哀嚎声就可以知道,显然并不顺利。
当终于破来了那坚固的毒网的时候,带来的死士也已经牺牲了半数了。领头的黑衣人目光狠厉,“杀了弦歌公子!”
“是!”不仅是他,所有的人往着坐在房顶上的人目光都充满了仇恨。看着自己的同伴一个一个惨烈无比的死在自己面前,即使是这些冷血无情的死士也无法不感到痛恨和愤怒。一个黑衣人拔刀飞快地朝着弦歌冲了过去。寒光熠熠的刀锋在月光下闪过冷冽的光芒,领头的男子心中突然一动,“小心!”
话音未落,冲出去的黑衣男子在半空中一顿,整个人一分为二颓然落地。
“可恶!”领头的黑衣人冷笑一声,“弦歌公子果然诡计多端,不过…你也仅止于此了吧?”拔出手中的长剑凌空一跃,朝着空中飞快地舞动抱剑。清脆的断裂声在空中传来,黑衣人顺利的通过了从墙边到屋檐这段看似短暂却危险无比的路程。剑锋直指弦歌公子的面门而来。
弦歌公子挑眉,随手抽出琴中剑隔开了迎面而来的抱剑,“有点意思。宫驭宸倒是真看得起本公子。”
一击落空,黑衣男子立刻退开了好几步。弦歌公子的毒术跟他的医术一样出名,所以他并不敢太靠近这个宛如谪仙的男子。
“弦歌公子也是名不虚传!”黑衣男子咬牙道。
院外的死士见状也纷纷冲了进来。弦歌公子无奈地叹了口气,惋惜道:“本公子实在不喜欢跟人动手,所以……”然后,弦歌公子做了一件险些吓掉所有人下巴的事情。他看向院外,放声大叫,“师父,救命啊!”
落在屋檐上的黑衣男子一个趔趄,险些栽倒下去。
“废物!”一个低沉的声音夹带着浓浓地不悦传来。
弦歌公子却显然并不在意,挥挥手道:“劳驾师父了,想骂人找墨儿,这是她惹来的麻烦。”说完,在还没回过神来的人众人的注视中,弦歌公子飞身向后退去,然后顺着身后的崖壁望山,眨眼间就到了山崖上,居高临下含笑望着底下的众人。
一股强大的压迫感传来,所有人都没有心思再关注山崖上一副看戏模样的弦歌公子。黑暗中的人还没有现身,但是给予他们的压迫感却是前所未有的。就算是在还没有受伤之前的阁主身上也从未体会过如此可怕的力量。所有人都暗暗警惕起来,有志一同地将目光落到了院外的某处。
一个四十来岁,身着布衣容貌清癯的中年男子漫步走了出来,扫了一眼房顶上的众人淡淡道:“水阁的人?”
黑衣人谨慎地问道:“阁下是?”
中年男子冷哼一声,“你们敢来刺杀我徒弟,却不知道我是谁?”
仿佛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声轻哼,黑衣男子却觉得心口一堵,哇地一声一口血吐了出来。这个中年男子竟然是弦歌公子的师父?以弦歌公子的武功…居然会有一个如此绝世高人做师父?!这简直就是欺骗世人!弦歌公子的师父不是应该是一个绝世1神医么?
中年男子扫了一眼山崖边上的弦歌公子,“就算他是个废物,也是老夫的徒弟。”
听到师父的话,弦歌公子撇了撇嘴毫不在意。他只是不小心拜错了师父而已好不好?他也很委屈啊。
铮地一声长剑出窍,中年男子举剑遥指着一种黑衣男子,“尔等,准备好赴死了么?”
黑衣男子深吸了一口,挥手道:“动手!”这种情况下,动手要死不动手也要死,既然如此,还不如放手一搏。只可惜…没有完成阁主吩咐的任务。
“很好。”中年男子唇边勾出一丝笑意,眼底却是凛冽的杀意闪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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