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娇记事 !
陈杳肠子都毁青了。
虽然用催情散不是他的主意,是奉皇上之命,但若不是他告诉皇上,爷有好男风的倾向,皇上也不会有闲心管这事。
他是真心想把爷从歧路上拽回来,可谁想到会出这么大的岔子,早知道爷和季大少爷缘分这么深,强掰都掰不开,他还不如顺其自然呢,至少以爷的身量和武功,正常情况下,躺在这里的绝不会是他。
要叫爷知道这事是他造成的……
没准儿会打死他的。
想到这里,陈杳瑟瑟发抖。
他和暗卫谁也没上前,陈杳是走神走忘记了,暗卫是见他都不上前,就更不敢上前了。
那边温玹悔心散的药劲过去,人清醒过来,他躺在地上,有些分不清先前是一场梦还是真实发生了,听到有动静,温玹直接坐了起来,“谁在那里?!”
陈杳和暗卫吓了一跳,这才上前,“是属下。”
自己人,温玹放下心来,只是方才躺着没注意到,这会儿坐起来,他就看到自己胳膊上的淤青,还有虎口处的牙印,深的都快见血了。
不是梦。
是真的!
他晕倒在路边,是一个姑娘把他扶进了树林,委身救了他,可他怎么依稀记得那姑娘长的和季清宁一模一样,难不成季清宁是女扮男装?
可他担心会控制不住药性,在农家小院前就把他撂下了……
温玹抑制不住激动的心,问陈杳道,“看到季清宁没有?”
陈杳回道,“在来的路上,碰到了季大少爷,他坐牛车回城了。”
回去了?
温玹眉头拢的松不开,怎么就回去了,之前行到一半,人就晕了,他习武之人到这会儿才醒,她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而且他面具在要了她的时候被摘了,以季清宁的脾气,若是知道他就是李玄鉴,李玄鉴就是他,绝不可能轻饶了他。
想的越多,温玹心情就越沉重,他起身穿衣,想到烟柳阁,温玹眼底闪过杀气,把一块令牌丢给暗卫,“即刻回城让大理寺封了烟柳阁。”
那块令牌是皇上给温玹的,持令牌者如皇上亲临,以便温玹便宜行事,令牌到温玹手里两年,他还未曾用过,因为一般情况,煜国公府三少爷的身份足够了。
暗卫接过令牌,转身就要走,被陈杳拦下了。
陈杳知道温玹查封烟柳阁是为何,他肯定以为催情药是烟柳阁紫檀姑娘给他下的。
暗卫见陈杳阻拦,道,“你要替烟柳阁求情不成?”
陈杳看向温玹,道,“属,属下是担心这事传开,于爷名声不利……。”
温玹冷冷一笑,“名声这东西,我还有吗?”
暗卫要走。
陈杳还是不让,暗卫都见不得他这么婆婆妈妈了,“爷都不怕,你怕什么?”
爷被人传好男风都不在乎,何况只是中了催情散和女子欢好,敢给爷下毒,罪不容赦。
暗卫盯着陈杳,想知道他为什么不让,就见陈杳扑通一声在温玹面前跪下了,“爷的催情散是属下下的。”
温玹眸光紧缩。
暗卫听呆了,看着陈杳,“你是疯了吗?!”
陈杳知道这事被温玹知道他会被打死的,他也想极力隐瞒下去,但没想到温玹一上来就要封烟柳阁,那他拜托烟柳阁紫檀姑娘的事就瞒不住了。
紫檀姑娘定会为烟柳阁把他供出来,到时候被人知道爷是被自己暗卫下的催情散,不仅会贻笑大方还会被御史台弹劾,在失身之后,名声尽毁。
虽然爷没什么好名声,但不能更差了啊。
温玹脸绿了,一把抓起陈杳的衣领子,“谁给你的胆子给我下催情散?!”
“……皇上,”陈杳的声音低到尘埃里去。
温玹,“……!!!”
怎么会是皇上给他下药?!
暗卫已经问出声了,“皇上给爷下药做什么?”
怕温玹去质问皇上,陈杳如实道,“我,我见爷对季大少爷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怕爷铸成大错,求皇上给爷赐婚。”
“皇上没给爷赐婚,让许太医调制了催情药,让我给爷服下……。”
话还没说完,温玹松了手,陈杳摔在地上。
温玹抬脚走人,等陈杳追到小道上,温玹和暗卫已经骑马走了,暗卫道,“你自己走回去吧!”
再说许太医,恭恭敬敬的把季清宁送走,也不知道季清宁有没有恼他,以后还能不能跟着学点医术,正在书房惴惴不安呢,小厮门都没敲直接就进来了,“老爷,不好了,温三少爷来了。”
“他怎么也来了?!”许太医心头一颤。
话音未落,传话小厮就被走进来的温玹一把呼开,径直走到了许太医跟前。
同样气势汹汹而来,季清宁要温和的多,看到温玹那张愤怒的脸,许太医双腿都打摆子,不知道自己怎么惹到了这座尊神。
许太医赶紧起身,上前行礼,声音都颤抖,“不,不知温三少爷来找我是,是为何事?”
温玹眼底闪着危险的光芒,许太医抬头看了一眼,就吓的赶紧低下了,温玹道,“悔心散是出自你之手?”
……竟也是为悔心散而来。
许太医有点懵了。
到底中春药的是谁啊?
许太医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回道,“是我照着药方调制的。”
没敢把季清宁供出来,怕温玹把气撒季清宁头上去,毕竟这药方是他骗来的。
温玹在小榻上坐下,道,“把中了悔心散的反应和我一五一十的说清楚,不得有任何遗漏!”
他觉得与自己春风一度的是季清宁,又觉得不是。
因为他脑海中的人有时候是男装,有时候是女装,当时那种情况,哪有换衣服的机会?
原来是问反应啊,作为大夫,又亲自试过药,还不止一次,对效果那是再再再清楚不过了,怕是连季大少爷都没他清楚。
许太医道,“中了悔心散,会先呼吸紧促,浑身燥热,然后意识混沌,心里最想要谁,眼前看到的任何人都是她……。”
他服药后,看到的是当年新婚之夜的夫人。
他夫人服药后,看到的也是年轻时候的他。
温玹心头一窒,“也就是说服药之后,看到的都是幻觉?!”
“可以这么说,”许太医道。
“……眼前看到的任何人都是心里想的人,也包括男人?”温玹道。
温玹问的认真,但听在许太医耳中有点抬杠的意味了。
而且这部分已经超出他认知范围了。
许太医凭着感觉猜测,“要中药之人想的不是女子而是男人,应该可能也会出现……。”
这句许太医说的没什么底气,毕竟悔心散和一般的春药大不相同。
说完,见温玹有些走神,许太医又补了一句,“不过男子中春药,只能女子解,这是肯定的。”
温玹眉头拢成川字。
也就是说他中了悔心散后碰到了个女子舍身替他解毒,但他心底从头到尾想的都是季清宁,连人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
季清宁在他心底的分量,他很清楚,在悬崖边,他甚至闪过他要救不了他,就和他一起掉下去也挺好的念头。
但今日和女子欢好,他不仅不排斥,甚至……还很喜欢,内心渴望再来一次,不,是期盼日日都能体会到。
温玹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喜好竟然这么的复杂。
鱼与熊掌,他竟然都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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